兄妹俩整整忙了大半天,才将将把宗南山的屋子打理出个清爽的模样,看着今天是赶不及了,秦云昭把中午剩下的野猪肉切碎,拌进了大米中又煮了两筒竹筒饭,算是宗南山的晚餐。
“宗伯伯,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先下山了,明天我们来的时候,再给你带些东西过来。”秦云昭看着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忙和哥哥告辞下山,还有些锅啊碗啊的日常生活必需品,打算明天买齐了再带上来。
“恩恩,明天赶早来!”宗南山一边乐呵呵地吃着竹筒饭一边扬了扬手,“源哥儿晚上回去可得把我教的好好记住了!”
“我一定会记下来的,谢谢宗伯伯!”秦思源今天心里很高兴,宗南山这一趟点拨,让他更加对自己有信心了。
兄妹俩说说笑笑地攀着山藤几下跃下山崖,回到原来上山时下套的地方,秦云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地上下的竹桩被提了出来,上面绑的绳套被砍断了好几个,看痕迹,应该是套到了些猎物后被人砍断的。
“谁这么缺德啊!”秦思源捡起断掉的绳套气愤地说,“偷着抢了咱们猎物不说,还把咱们绳套都砍断了!”为了把这麻藤皮编成绳,阿昭的手都搓红了,所以才会被柴刀磨几下就起泡。猎物被偷了,还要做得这么绝,把他们辛苦做出来的藤绳就这么给一刀撩了!
秦云昭又去另外一边几个下套的地方搜了搜,还好有几个没套到猎物的绳套没被发现,其中有一个应该是刚套上了一只野鸡,正可着劲儿扑腾呢。
聊胜于无啊。秦云昭走过去取下野鸡绑了,跟着哥哥下到山脚的林子里,胡乱砍了一担柴火回来。
张氏刚给屋后的菜地浇完水,看到今天柴火只得一小担,野鸡也只得一只回来,脸上就有些淡淡的:“回来啦,家里两口水缸都没水了,源哥儿先去挑一担回来吧,你大嫂等着用水做饭呐。”
家里用水要到半里外的小沙河去挑,秦思源昨天才跟妹妹找到了这条河,之前秦云昭夜里洗浴完了,洗哥哥和自己衣服时,都是舀的缸里的水洗的,知道是大堂哥挑回来的后,也挺不好意思的,正想着以后改成吃完早饭后就拿衣服到河边去洗,只要手脚快些,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这会儿见大伯母这么说了,秦思源自然是无话,放下柴火就去取扁担和木桶,秦云昭就进厨房找盆子:“大伯母,我一起去洗菜,这鸡先在家里杀好了,我一会儿再拿去河边洗。”
张氏不作声,看着两兄妹走了,吩咐李芬把那只野鸡扔进鸡笼里去。刘翠翠在一边问:“娘,马上要杀了,还扔进去干啥?”
张氏一眼瞪了过来:“谁说要杀了!叫花子留不得隔夜食么!这野鸡攒下来,到时一起拿去卖了,还有大几十文钱哩!你当家里金山银山哪,昨天才吃得鸡,今儿一早也是吃得鸡,这晚上还要吃?金山银山也得被你吃空了!”
她见源哥儿和阿昭出去了一天,拿回来的东西少,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在哪里耍子去了,心里正不痛快呢,刘翠翠刚好撞到她枪口上,倒遭她好一顿说。
刘翠翠不敢别嘴,低了头不作声,见张氏进上房去了,才低声嘟哝了一句:“啥叫金山银山被我吃空啊,明明就是会被你搬空才对!”想吃只老容易就从山上套回来的野鸡都念了这一大串,手里雪花花的银子就眼也不眨地给了那陆春生,这婆婆偏心得没边儿了!
秦思源挑了空桶跟妹妹往河边走,就看到河坝边说说笑笑围了一群人,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几句话就飘进了耳朵里:“陈老三,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手艺的,居然能套到这好些野物?”
秦云昭一听见,就停住了脚步,要往常她也不会在意,这老山林子她能套猎物,自然别人也能套,可这会儿赶得巧,她心里一直憋闷着呢,听到这话就留了心:“哥,我们过去看看!”
秦思源也一肚子闷气呢,点点头就和妹妹一起挤了过去。人群里正有一个干瘦的黄脸汉子,指着搁在地上的三只野鸡和两只野兔子说得口沫横飞:“我啥时学的手艺要先跟你报了才行?你不就是一直当我陈老三啥都不会嘛?嘿,我告诉你,我陈老三会的东西多了去哩!”
“那是,金花牌九你都会,半夜踹寡妇门你更行!”说话的人毫不留情,引得旁边的人一阵大笑:“那他当然行,不行怎么能把他现在这婆娘给踹到手呢!”
听到大家半是调笑半带奚落,陈老三急了,他拿了这些猎物回来不赶着回家,而是专往收工路上人多的地方走,就是为了显摆的,当下直着嗓子嚷了起来:“你们别眼红!谁有本事,你们也去套好些猎物回来给我长长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