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握着茶碗的手紧了紧:“这种事情,便不是我能随意置喙的了。”
胤禛很满意和舒云的谈话,自然的就留宿在了正院。
薛止坐在窗前看着天上大而明亮的月亮,浅浅的吟叹:“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她哀叹一声,身边的丫头就劝她:“夜深了,姑娘身子重,歇了吧。”
薛止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攒眉,不自觉又落下了泪,自从十岁家中忽逢巨变,她尝尽人世辛酸,若不是机缘巧合,她又哪有命怀了这么个孩子,又能这么安逸的养胎?聪慧如她越发知道,她若生下孩子,必定不能留下性命,为了孩子便是死了也甘愿,但到底意难平。
她叫丫头收拾笔墨:“我写几个字就睡。”丫头不敢怠慢只能按她的吩咐做。丫头又不识字,也不知薛止在帕子上写了什么东西,但又觉得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就丢在了脑后。
薛止在帕子上写好字,就放在了身上,等到侍候的人歇下便将帕子折好,塞在了她身上唯一一副空心镯子里面,若有机缘,但愿孩子能知道一切......
段氏正在给太后抄写佛经,有太监捧着个紫檀木的盒子进来,宫女入画在段氏耳边低语了几句,段氏卷唇轻笑,满室生香:“端过来我看看,九阿哥送了什么东西?”
太监应了一声,忙将盒子捧到段氏跟前,入画打开盒子,段氏看了一眼,眼眸里盛满笑意:“他到是有心了。”她伸手把玩着盒子里的珠宝吩咐跟前的太监:“东西我收下了,你去跟九阿哥说‘原本就是他不嘱咐,我也是要尽些绵薄之力,只是如今东西他即送来了,我若不收到显得生分,让九阿哥觉得我不是诚心帮忙,因此我才收下’。”太监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她将个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拿在手里看了看,随手就赏给了身边的入画,入画大喜,忙谢恩,段氏淡淡的摆手,起了身出了内殿往外面廊下看雀儿,她早就想跟八阿哥几个搭上线了,不想竟有这等好事送上了门,后宫还是维持原貌的好,这种各方势力角逐中趋于平稳的后宫,才更利于她的生存。
慎刑司查案的最终结果也只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结果,宜妃宫中有大批人落马,甚至一些角落里的人都有被牵扯上的,宜妃伤筋动骨,但毕竟这事情最终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还是清清白白,最终也只是得了个监管不力的罪责。八阿哥大婚,她的禁令就解除了,有五阿哥和九阿哥在,还有后面一个太后的面子,这事既然查出来不是宜妃做的,那怎么都要给宜妃脸面。
八阿哥侧福晋的认亲宴上,恩和才不远不近的看见了宜妃,似乎还跟先前一样明媚,但到底没了张扬的神采,眼角有了看得见的皱纹,同德妃比,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宜妃一直很是沉默,也只打了个照面就要走,经过德妃身边,到是停了停,笑看了一眼德妃和恩和,对着恩和道:“好孩子,你这额娘也只用上你的时候跟你亲近,在一转身立马就想着给胤祚赛人了,亏你还看上去这么孝顺聪明。”
她说着脸上到有了张扬嘲讽的笑意,一直笑吟吟的出了殿门。
挑拨的最高境界大抵就是宜妃这样的,你明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会不自主的受影响,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
恩和浅笑,拉了德妃的胳膊撒娇:“我知道额娘疼我。”德妃浅笑,轻拍了拍恩和的手。
舒云看了一眼打岔一样开口:“八贝勒这个侧福晋到是个人物。”德妃和恩和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八侧福晋靖琳身上,看她正恭顺的跟良妃说些什么,站着的八阿哥和坐着的良妃都笑的很是真实。
恩和到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靖琳这是握住八阿哥的软肋了,能得良妃的喜欢,那必定在八阿哥府上可以屹立不倒,这也是个聪慧的女子。
八阿哥之后又是九阿哥,九福晋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闺中又多有贤名,也因此宜妃才会千辛万苦的为自己的儿子求到手,听说似乎一向不安分的九阿哥竟然难得的在九福晋的屋子里连宿了好几天,宜妃得了消息,到是得意了好些时候。
等到三十六年过年的时候皇子福晋里一下子就多了好几位,恩和在不是新妇,又有新妇重新加入这个阵营,几家欢喜几家愁,然则不管怎样,日子总要过下去,或好或坏……
九福晋鲜艳明媚,八侧福晋也不输什么,皇子福晋们坐在一起显得比上一年热闹了许多,恩和也是不远不近不冷不淡的说几句,到显得更沉稳尊荣一些,旁人便觉得,到底还是有了子嗣底气能更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