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率领的都是西凉军中的精锐骑兵,突破白波军的防线并不难。
可是等他们冲到河边的时候,皇帝皇后等数十人已经上了渡船,向河中央行进数丈,马匹是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了。
而且渡船上为了防止李傕下令射箭,董承等人还派人把木板立在前面。
李傕是想要得到皇帝,并非想要杀皇帝,他随即下令军兵佯装向宫女妃嫔以及公卿们动手,以此要挟渡船上皇帝回来。
此时,渡船上的刘协虽然看着心里非常难受,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下令再把船渡回去,自投罗网。
再说杨彪韩暹董承等也不答应他这么做。
李傕见吓唬不起作用,三角眼顿时露出凶光,冷声喝道:“以为老子不敢动手是不是?”
他右手一挥,军兵们开始真的动手了。
有军兵一刀把卫尉士孙瑞的脑袋砍下来,身躯依然立着,鲜血喷出去三尺多高。
卫尉乃统率军兵守卫宫禁之官,为九卿之一,却被李傕随随便便就砍死在了河岸上。
同时那一众西凉兵疯了似的扑向众妃嫔宫女,戏耍的撕扯着她们的衣服。
不过片刻之间,薛美人等三百余妃嫔宫女身上的衣物便被撕扯光了。
她们在寒风中赤条条的站在岸边,面对一众西凉汉子疯狂的嘲笑,所有人都羞愧难当的用手遮挡住私密之处。
“耻辱啊,”渡船之上的刘协见到此情此情,不由昂天长叹,泪水滚滚流了下来。
皇室的妃嫔被西凉军如此当众羞辱,的确是大汉皇室之耻。
“陛下珍重,”杨彪在旁边劝解道:“且由他李傕猖狂,待陛下回归洛阳,重整山河,养精蓄锐,然后再报此仇。”
“谈何容易,”刘协满脸悲戚的摇了摇头。
这时李傕又在岸边喊道:“陛下既然如此绝情,那臣就把这些女子都赏赐于麾下弟兄们了。”
一众西凉军听了顿时轰然叫好。
所有人眼睛已经开始在白花花的宫女妃嫔中寻找对象。
这些女子既然能进入皇宫,大都年轻貌美,其中又以薛美人为最佳。
故而看上薛美人的军兵最多。
众西凉军兵饿狼一样,身体燥热,全都下了马,解下盔甲,只等李傕一声令下,便向白羊一样的妃嫔们扑过去。
刘协心在滴血,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正在这时,突然耳边听到马蹄声响,杨彪惊呼道:“陛下快看,事情有变。”
刘协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从西凉军的背后突然杀出一支骑兵,约有一千人上下,他们旗手打的旗子上绣着一个斗大的“曹”字。
“是曹卿,他没死,”刘协惊叫了一声,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那支军马正是曹昂所统帅的曹军。
此前他所率领的军兵率先走小道绕至孟津等候。
当李傕率领两千精锐骑兵过杀来时,他也不敢与之正面对决,想等白波军与西凉军一场血战之后坐收渔利。
怎料到白波军如此不堪,被西凉骑兵一冲即溃。
随即西凉军杀至岸边,主动下马脱去盔甲,曹昂看准这时机,让赵云太史慈率领骑兵突前,典韦率领步卒殿后,风卷残云一般杀了过来。
李傕见突然有敌军杀至,连忙高声叫道:“上马,准备迎敌。”
一众西凉军兵胸中的烈火如同被一盆凉水浇灭一般,乱哄哄的连盔甲都来不及穿。
他们慌乱之中,甚至连自己的战马都找不到。
赵云太史慈率领的曹军骑兵骤然杀至,瞬间便把西凉军冲个人仰马翻。
刘协以及杨彪等人在船上看着,只觉得胸前被压的一块巨石骤然挪开,呼吸通畅了许多,忍不住双眼放光,高声叫好。
而那一众被撕去衣服的妃嫔们见来了救兵,全都蜷缩到了一起,捡起地下仅有的布片往身上遮掩。
李傕着实没有想到曹军竟然从他的背后杀了出来,看到他手下军兵处于劣势,不由气的暴跳如雷,提枪亲自在军中纵横驰骋,为军兵鼓舞士气。
可是论战斗力,曹军丝毫不弱于西凉军,此番又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西凉军如何还是对手。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两千人已经有半数死于非命。
与此同时,太史慈在乱军之中迎面碰上了李傕。
李傕正有气没处发,眼见碰上了曹将,他当即挺枪上前,想杀几员将领扭转战局。
对面的太史慈不慌不忙,随手一枪便把李傕的来枪给封挡住,并且反手又回击了一枪。
李傕只觉得双臂被震得发麻,眼见对方枪尖凌厉的向他小腹扎了过来,他不由吓得魂飞天外,心中叫苦不迭。
早知曹将如此勇猛,也不该如此托大,仅仅率领两千骑兵便前来追赶。
他用尽全身气力,猛然挥枪,向太史慈的来枪砸去。
“当”的一声,总算把太史慈枪给磕开,可是陡然觉得脚下生风,只见一员步下战将挥动双铁戟向他的马腿扫去。
“咔嚓,咔嚓,”几声脆响,那马匹嘶吼一声,四条腿生生被铁戟砸断。
李傕只觉得身下一沉,随着马匹便栽到了地下。
他慌乱之中连忙挺枪向典韦扎了过去,典韦嘿嘿冷笑一声,将双铁戟都交于左手,右手抓住李傕的长枪,单手一拽,李傕身不由己的向他冲了过来。
典韦抬脚揣在对方的小腹上,瞬时把李傕踹出去一丈多远,五脏六腑都挪位了一般,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李傕还没爬起来,典韦已经冲上前去,一脚踏在他的后背上。
他无论如何用力,背后如同压了一座山一般,无论如何也起不了身。
此时还活着的西凉兵想要冲过来营救主帅,典韦把铁戟的戟尖顶在李傕后脖颈处,恶狠狠的道:“谁敢过来?”
西凉军兵顿时不敢上前,面面相觑之后,转身便跑的没影了。
于是黄河岸边仅剩下了曹氏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