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县城的路上,刘县长简单询问了祥子的来历。
当祥子把受广智和尚之托,来千佛洞送信的经过叙说后。
刘县长突然仰天一声长叹,自语般地说:“哎呀!真是天意。”
说着,神情有些兴奋的样子,冲祥子道:“留在我身边工作吧,我一定安排你个好前程。”
祥子先是楞了一下,继而,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迟疑了一阵,才嗫嚅道:“我在我爹坟前发过誓,此生不在官府做事。”
刘县长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说:“那是为啥哩?”
祥子的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像是勾起了心酸的回忆似的,轻叹一声。
接着,阴沉着脸,把父亲被官府陷害致死,母亲逃难遇匪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刘县长沉默良久,面显悲悯的样子,轻叹一声,说:“看不出,你也是个苦命人哩。”
顿了一下,接着说:“这官府也分好坏么,我保证在我的府衙,绝没这号事情。
你还是来吧,我给你调整个好差事。”
祥子沉默良久,还是冲刘县长惨然一笑,没言语。
刘县长,显得有些焦急的样子,说:“要不这么着,这马匪说话就要打来咧,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
先帮我守城,等击退马匪再说。
就算是我求你,也算是带城中百姓求你咧。”
祥子,见刘县长一副真诚恳切的样子,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微微一笑,说:“成!”
见祥子爽快答应了,刘县长那张显得有些疲惫憔悴的脸,终于露出了活泛的笑容。
在祥子看来,刘县长应该是个好官。
其一,他在百忙之中,还能陪母亲到寺院进香,说明他是个孝子;
其二,他在听到马匪的消息后,镇定自若,行事果断,一心想着如何守城保民。
虽然,自己打小就厌恶官府的人。
但对这位相处不到半天的刘县长,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不只是因为,他身上那种平易近人的亲和力,还有他骨子里隐含着的一股正气。
一进县衙,刘县长就打发人,火速去请驻军团长尤德胜。
又让人通知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到会议室开会。
这边的人员刚坐齐,就见尤团长,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大院。
人还未进门,就扯着大嗓门嚷嚷道:“啥屁事么,催命地撵人!”
进门一看,众人都铁青着脸,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便满脸狐疑的,默默坐在特意留给他的座椅上。
见人到齐,刘县长一脸严肃的,把上午遇到的事情,以及得到的口供,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未了,指着祥子给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上午智擒刺客的好汉,郭贵祥。”
祥子见说,忙起身朝大家拱手施礼。
尤团长睨眼瞅了瞅祥子,似有不屑地嘟囔道:“不是骗人吧?马仲英哪能那么怂。
才几天功夫,就让盛世才给打败哩,既然人都打散咧,还敢来骚情?”
刘县长正色道:“消息千真万确,现在那两人,就关在牢里,尤团长可以亲自问一问。”
尤团长,迅速地翻了翻白眼,扯下军帽挠了挠没剩下几根头发的脑袋,似乎隐隐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嘟囔道:“这可咋整哩,我虽说是个团长,可手下也就几百号人,又没重武器,这城可咋守哩。”
听了尤团长的怂话,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脸都挂上了惊恐和不安的表情。
刘县长见状,面带愠色地用手敲了敲桌子,神情凝重地说:“马仲英此人,我在张掖见过一面。
他虽自称中央军新编36旅,实际上就是一帮土匪。
他们每到一处,烧杀抢掠,奸*女,无恶不作。
大家想一想,要是把这群狼一样的家伙,放进城,在座的各位和家眷,以及城中的百姓,将要面临咋样悲惨的结局。”
众人都有些惊恐地面面相视,显得六神无主的样子。
静默了一阵,一个胆大些的,忽地站起身,说:“刘县长!您说吧!咋整我们都听您的。”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应合说:“对!听刘县长的。”
刘县长脸上的表情,像是稍微活泛了些。
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地说:“与其跟着全城百姓丢命受辱,倒不如全民皆兵,和马贼决一死战。
或许还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