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淄丘城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齐国兵马都尉万侯俊深夜截杀禁军,企图栽赃嫁祸给回城安葬的世子小白身上,众百姓无人不骂。世子已死,却仍不得安灵,都尉万侯俊府中yi
乱,截杀禁军,嫁祸世子,罪大恶极,决不能宽赎!
往日朝会,皆是由公子纠负责主持,今日齐王拖着病体,亲自举行朝会。齐王对淄丘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昨夜截杀禁军一事,也已经有所耳闻。今日召集文武百官朝会议事,就是要亲自审问都尉万侯俊为何要行如此卑鄙手段,栽赃嫁祸给世子。
姜伯和张阎罗大清早就被宫中禁军聂之荣亲自带队,接到了青田宫中。
众文武大臣全部到位,齐王命令聂之荣关闭宫门,旁边禁军分列两侧,各有百人,刀剑林立,虎视眈眈。
众人见如此场面,心中惶惶,谁也不敢大声说话,低头默言。
齐王面色惨白,毫无气色,一副奄奄一息模样,冷漠的看着眼下诸人,都尉万侯俊一身囚装,身带枷锁,跪在地上,旁边站着的两人正是昨夜趴在世子府邸屋顶偷听韩少保等人说话的毛奇和万路。
大公子纠站在右边,冷眼瞧着周围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和统领聂之荣,心中思虑万千,似有打算。
齐王斜靠在王椅之上,缓了缓心神,抬手向站着右侧里边的聂之荣挥了挥,聂之荣铠甲配剑不离身,走了过来,手里拧着一个包裹。
齐王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丁公公,丁公公心领神会,即刻走下去,接过了聂之荣手里的包裹。
“打开!”齐王有气无力说道。
丁公公得命打开了包裹,吓得他大惊失色,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包裹里赫然有着六根人的手指。
齐王看着统领聂之荣,聂之荣把包裹里的六根手指和两套夜行衣整齐的放在了地上,众文武大臣纷纷抬头看去,皆是触目惊心。
聂之荣说道:“这是昨夜遇害的六名禁军手指和两套贼人的夜行衣,贼人企图栽赃嫁祸给世子府,幸被及时发现,才未让贼人得逞,而那贼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都尉万侯俊府邸,末将还发现了都尉竟在府中与五名女子酗酒yi
乱。末将先已将那五名女子收监,静待王上发落。”
齐王看着跪在地上的万侯俊,有气无力缓缓说道:“都尉,解释一下吧。”
万侯俊说道:“王上,昨夜被袭遇害的六名禁军绝不是小的所为,贼人夜行衣也是被人移花接木陷害于我,袭杀禁军嫁祸世子府,更是万万不可能,绝无此等之事。至于统领大人所说的府中酗酒与女子yi
乱一事,相信王上前些日子肯定也有所耳闻小的事情,小的全家老幼几十口全被贼人杀死,小的喝酒狎妓,不过调所情谊罢了。小的全家被杀,找几个女人也只不过是替小的繁衍子嗣开枝散叶,这又有何不可?为何统领大人却如此反常,难道这等人之常情也不能容忍吗?当初小的全家被人灭门,统领大人担负保护着王城安危,竟让贼人行如此大胆之事,小的冤屈又向谁说去?”
万侯俊似是早有应对,不论做过还是没做过,一概不认,喝酒狎妓,也被他冠以繁衍子嗣借口,给说得轻描淡写,好似无所谓一般。
统领聂之荣说道:“此事查明,是纪州城守将越骑校尉辛有枝所做。”
“统领大人说得轻飘飘的,这是你查明的吗?是我万侯俊自己查出来的,与你何干,你身为禁军统领,负责王城安全,就是你的失职,就该给你撤职查办了!”都尉万侯俊恶狠狠说道。
众文武大臣暂且无人发声,听着他们几人争辩,还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暂时无大臣出来帮衬说话。
公子纠也道:“喝酒狎妓,敢问在场的各位大人哪个没做过啊?值得统领大人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万侯俊看着公子纠,心中愤恨,心道:“公子纠,别以为你在此说三两句好话,就能把你陷害老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做梦,你不仁,今天也别怪我不义!”
“都尉大人真是好口才!这么说下来,倒还是我的不是了?难道我六名禁军士兵兄弟就这样白死了吗?”统领聂之荣没有理会公子纠,反是质问万侯俊说道。
“统领大人,我说了,截杀禁军一事,与我真的没有干系。统领大人若是不信,那我请问统领大人,我万侯俊截杀禁军,总该有合理的借口理由,请问统领大人我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万侯俊看着禁军统领聂之荣,聂之荣一时语塞,万侯俊接着又说道:“好!就算此事真的是我万侯俊做下,杀了禁军,那杀便就杀了,为何又要栽赃给世子府?我与世子府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别说现在,就世子活着的时候,也从未与世子发生过半点不愉快之处。那么我要再次请问统领大人,我为什么非要一定栽赃给世子府,也可以是你统领府,是你将军府,还可以是你侍郎府,都察府...”
万侯俊挨个指着在场的文武大臣说了一遍,最后看向了公子纠,指着公子纠说道:“也可以是你公子纠府邸!”
万侯俊的话忽然这么一说,犹如拨开云雾见天日,众人忽然全都明白了过来,全部把目光看向了公子纠。
公子纠见势不对,斥问道:“都尉,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虽然本都尉不是什么大官,但是谁也别想背后算计陷害于我!反正我现在是全家死光,就剩我这么一号,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活!”都尉万侯俊豁出去了,看着公子纠面有憎怒之情。
“狂妄至极!”公子纠大怒,上前一脚把万侯俊踹翻在地,拔出聂之荣身上配剑,当下就要砍杀了万侯俊,却被聂之荣一把抓住剑柄。
“让开!如此小人,如此诬陷,我大齐庙堂如何能留他?”公子纠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