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姨是百花坊的管事,又不是幕后老板,她并不把姑娘们当成赚钱的工具。
更何况和楼婉清相识多年,早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干女儿一样对待。
眼下见后者碰到这种事情,又被陆玄逼得落泪,自然是有些心疼的。
不待陆玄问话音落下,她便忙不迭说道:
“不是婉清不想比,是她精心准备的曲子,被那怡春院的兰素心抢先弹奏了!”
“按理说,不会有那么巧的,这么多年来,两人没一次撞上,今回实在是运气太差。”
听到蓉姨的解释,楼婉清更觉烦闷。
“这……”
陆玄也面露难色,花魁评选的规矩,他也曾粗略了解,知道不能弹奏相同的曲目,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换一首曲子不行?”
“你懂什么?”
楼婉清忽然转过头来,美眸瞪着陆玄。
蓉姨便将调弦和演出效果的事情解释了一通。
陆玄想了想,终于是明白了楼婉清眼下的处境。
琴道之上多年的死对头,不知为何与她准备的曲目相同,偏偏由于规则,她还不能以同一支曲子一较高下。
若临时换曲,不仅来不及调弦,连带得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对于楼婉清来说,她宁愿不弹,直接放弃评选,也不愿意给远道而来的听客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本就是个极为要强,又好面子的人,否则也不会对那花魁之名耿耿于怀了。
于是乎,便落到了眼下的处境。
但论起来,真正吃亏的人,还是自己。
“不行,绝对不行,你若弃赛,我花的那些银子,不就全打水漂了?”
“你能不能当上花魁是一回事,本少不允许自己那么糟践银子,你让我想想办法。”
楼婉清双唇紧抿,心中满是无奈。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样的话,她也没心情说出口了。
陆玄在原地踏了几步,听得台上的喧闹声越来越激烈,他猛然抬起头,冲着陆安喊道:
“你现在去找教司坊的人,告诉他,将楼婉清与冷寒冰的演出顺序对调,他若质疑,你便搬出我香水司督办与驸马的身份压他,并告诉他不要过问。”
“知道了,少爷!”
听得陆玄语气认真,陆安也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态度,点了点头,出门办事去了。
“陆公子这是?”
蓉姨不明所以。
陆玄直勾勾的瞪着楼婉清,开口道: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摆架子也好,有偶像包袱也罢,总之今天你必须得上场表演。”
“冷姑娘和你换了顺序,这会儿时间,够你调弦了吧?”
楼婉清憋着一口气。
“就算如此,我也想不到用什么曲子来对抗《广陵散》,这是名曲当中,唯一算得上有些杀伐之气,慷慨激昂风格的曲子。”
“换首曲子,不一定能压住前者,若我要演出,就必须胜过那兰素心,否则的话,我宁可不演。”
陆玄目瞪口呆,这女人倔脾气上来,他还真没啥办法,总不能揍这楼婉清一顿吧?